誠國公——（番外）事前與事後【上】

　
　　夏二王爺只是去宮裡跟母王喝杯茶，續個舊。
　
　　結果還沒回府，就在街上看到一大一小的熟悉身影，她們一身的濕答答，走路拖啊拖的，然後在旁側跟了個冷面陌生小子。
　
　　在萬般無奈下，他帶著一大兩小就近回大哥的府裡，並開堂公審。
　
　　

　　
　　可是要審，還真個有點難度。
　
　　因為這些人不是夏二王爺權威的拍聲板，然後大喝：「大膽！」就會抖啊抖的，然後全部招供的善良百姓。
　
　　眼下，大的支支吾吾，小的興高采烈，外加一個像是唱啞戲的小木頭。虧夏二王爺好耐性，問了老半天，終於有了頭緒。
　
　　結論就是——
　
　　某乳母帶頭作亂，並跟他那個唯一的姪女一起掉入水裡。然後讓某位來源不明的小子給救上岸來。
　
　　　
「殷哥哥說他不想要什麼錢，只希望有個容身之處。」在比手劃腳，詳盡描述完後，夏蓓紫舉手表達她的想法。「反正府裡也缺人，所以我想可以讓殷哥哥來府裡做事。」
　
　　「我瞧妳們現在的狼狽樣就能知道，大哥府裡確實缺人……」夏賜劍支手撐腮，有意無意的瞄向縮在後頭，一臉心虛的不具名。
　
　　不具名乾咳幾聲後，決定效法夏二王爺常有的舉動——欣賞風景。
　　
　　　　
　
　　「所以叔答應了？」夏蓓紫開心的開口問。
　
　　「我還要再想想。」夏賜劍再瞄了一眼不具名後，轉頭看向一旁的少年，開口問：「你是誰？」
　
　　「我叫殷果。」少年順從的開口。
　
　　「因果？」聽到少年報出的名字後，夏賜劍愣了會，然後笑了。「挺有意思的名字，誰造的因？誰受的果？」
　
　　「人造的因，人造的果。」殷果低垂下頭，開口多做解釋：「家父和家母原本都是出家人，但仍是脫不了紅塵，有了我。所以替我取了這麼一個名字。」
　
　　「殷哥哥，那你的父母呢？」夏蓓紫搖著殷果的衣襬，好奇開口問。
　
　　「將我養大了以後，又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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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殷果講完自身遭遇後，意猶未盡的夏蓓紫終於願意和乳母一起去換件乾爽衣物。夏二王爺目送她們出了正廳，然後將眼轉回仍是濕淋淋的殷果身上。
　
　　「你的身世，落難的理由都非常充足。」夏賜劍輕緩開口，語調聽來像是在閒聊。「更難得的是，你連陳述都『刻意』力求完美，這真是太費功夫了。」
　
　　他末尾那兩句話，讓殷果輕微震了下。
　
　　「你該知道，本王沒理由信你。」說著說著，夏賜劍突然轉了個話題：
　
　　「你姓什麼？」
　
　　夏二王爺斷定他只講了名，沒講姓……他可以說他姓『殷』，但這不會是夏二王爺要的答案。
　
　　他也可以隨便掰一個姓氏出來。但最近朝廷流放大批叛黨，如果夏二王爺的記性真好到能記清那些人的名姓，又萬一他掰的姓氏恰好符合，只會更添麻煩。
　
　　殷果想了下後，便直接開口坦白：
　
　　「我姓『金』。」
　
　　「那麼，金先生。」夏賜劍掩了個呵欠，像是對他給的答覆一點都不在意，只是隨口聊聊罷了。「既然你當時在場，就給本王個解釋吧，為何她們會落水？」
　
　　她們自個不小心，腳打滑而失足落水……殷果想隨口敷衍過去，卻遲遲開不了口。
　
　　　　
　
　　眼前這男人和傳聞中溫和無用的形像完全不同。夏二王爺太不可測，而且不像他騙得過的人。
　
　　金家的卜卦從沒出錯……金愚那老頭不是說夏朝的命數將盡，撐不了多久，所以要他來記史。
　
　　那這男人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她們為什麼會落水，只是金家卜出她們有水難，便要我在那個時刻去河邊，然後救起她們。」殷果坦白開口，並從懷裡拿出一個繡金線的小布包。「當我到時，她們已經落水，所以我不清楚。」
　
　　「金家？專記國史，為朝事卜卦的金家？」夏賜劍抬起頭看向殷果。
　
　　「是。」殷果打開布包，將裡頭的玄鳥腰飾拿出。「夏朝王室曾允諾，這玄鳥信物能開方便之門，讓金家人藏身記史。」
　　　
　　
　
　　當時夏王曾發下毒誓，要世世代代遵守承諾，只要是王族之人，便不得拒絕。
　　　
　　　
　
　　夏賜劍抿起嘴，而後伸手接過腰飾。「當時腰飾只賜一對，這已是最後一條……你給的還真輕易。」
　
　　殷果沒有回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邊。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靠自己的本事混入王府朝堂，而不是憑先人的庇蔭。
　
　　「如果你當時如一般人那樣急著對本王下跪，或許本王不會放太多心思在你身上，也或許，你不會如此輕易自曝身份。」雖然殷果面無表情，但夏賜劍像是能猜中殷果心中的那份惱意，好心開口提點。
　
　　殷果抬起頭看向夏賜劍，原本平靜的面容變得複雜難辨。
　
　　「這輩子，我不打算對任何人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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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掙扎與己無關。夏賜劍不打算深究，直接開口下了結論：
　
　　「本王對金先生救了她們倆這件事心懷感激，再加上收了信物……本王這次就破例隱瞞你的身份，也會安排好適合的任職與住所，金先生大可安心留下。」
　　　
　　
　
　　殷果在開口道謝後，正式進住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