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國公——（番外）事前與事後【下】

　
　　「你這輩子會對人下跪三次。而在拋卻自尊，委曲求全下，你所求的，也都只是些小事。」金家的副主看向殷果，面色凝重的開口：「只要你這輩子不對任何人下跪，金家的家主非你莫屬，金家也會到達前所未有的繁盛。若跪了，三次一滿，你與金家再不能有任何瓜葛。」
　
　　

　
　　「我對家主之位毫無興趣。」在沈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後，殷果平靜開口。
　
　　「就算沒興趣，這個位子仍是你的。」金家副主收起占卦的用具。「家主主記，副主主掛。一直這樣讓老副主代家主的位，也不是辦法。」
　
　　「……說到底，你就是要我立誓？」
　
　　「如果你不勉強的話，我是希望如此。」副主回頭望向殷果。
　
　　殷果看了副主那年輕的面容、年老的眼眸一眼後，嘆了口氣，並舉起右手：
　
　　「天在上，地在下，我金影發誓這輩子不跪任何人。若違背誓言，令我娶得個高高在上的女人，一輩子像個奴才般，讓她給踩在腳下。」
　
　　殷果收手後，看向笑得燦爛的金家副主。「如何？」
　
　　「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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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果垂眸立在夏蓓紫的身後，看著她和夏二王爺下棋。
　
　　因為夏二王爺的相助，他在蓓紫小姐身邊擔任護衛，也有兩年的時間了。蓓紫小姐並不難伺候，可是越相處，他越對老副主金愚的預言感到困惑。
　
　　蓓紫小姐和夏二王爺都帶有帝王命格。一個在盛世會成明君，一個在亂世會成霸主……無論世道敗亂或者持平，有這兩個人在，夏朝都沒有命盡的理由。
　
　　在殷果仍有些恍神的同時，夏蓓紫和夏二王爺已經下完一盤，並開始檢討盤面。他看到夏二王爺只剩一兵一馬一帥，但卻贏了沒失掉任何棋子的夏蓓紫。
　
　　這棋是怎麼下的！？
　
　　夏二王爺察覺到殷果驚訝的目光，他抬起頭看向殷果，笑意暖暖。「適才你不是說要去交什麼什麼東西？去吧，你這個小主子我會先幫你顧著。」
　
　　夏二王爺有意無意的提醒，讓殷果想起該回金家交今年的記史。他匆忙的告退後，急急返回城外的金家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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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人不對。」
　
　　在內室交付記史的同時，殷果順口對金家副主問起這個問題，而得到了這樣的一個回答。
　
　　無論明君在亂世，或是霸主在盛世，對整個國家朝政來說，都不會是好事，只會更走向敗亡。
　
　　在副主的答覆出來了以後，殷果的眼前突生幻象。
　
　　朦朧間，他看到一直守在身邊的小小主子，她如花朵般快速成長盛放，然後在異國大軍前開了城門。那個卑微下跪，並雙手呈上降表的人，是……
　
　　「醒一醒！」
　
　　副主的聲音難得驚慌失措，並在殷果耳邊大聲響起，震耳的鼓聲拉回了殷果的心智。「不要想得太過！不要過份執著！你……」
　
　　在看到殷果的眼神回復澄澈後，副主鬆了一口氣，但口吻仍是帶著責備：「你剛剛差點入魔，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殷果的聲音依然是一貫的冷靜。「金颺，問你一件事，人真能勝天嗎？」
　
　　「人是能勝天，但難如登天。」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殷果說完話後，正要離開，卻又突然被副主叫住。
　
　　「你還記得你立的誓言嗎，金影？」副主直勾勾的看向殷果，眼中帶著審視和警告。
　
　　「我記得。」
　
　　「你現在還能跟我保證，你一定做的到嗎？」
　
　　在安靜了一段時間後，殷果坦白開口：「我盡量。」
　
　　「當局者迷……就算我現在插手，你也聽不進去了，對不對？」副主開口質問，一臉的無奈。
　
　　這一次，殷果沈默的更久了。
　
　　「下任的家主有底了嗎？」殷果沒有開口回答副主的質問，反而問了這麼個問題。
　
　　「有，不過還很年輕，也太過莽撞。」
　
　　「那就好……如果我真無法信守誓言。這輩子我對金家的虧欠，下輩子讓金家來跟我要吧！」殷果閉起眼，嘆了一口氣。
　
　　「你發誓？」
　
　　　
　　　
　　這一次，殷果嘆了很長很長的一口氣，然後看向很愛叫人立誓的副主一眼。
　
　　「……又要我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