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公主傳《巧鳳戲凰》(六)


時間飛逝,半年就這樣眨眼過了…

二人的感情依然甜甜蜜蜜,而夏玖菜也沒發現李于京裝傻的事情,只是,天總是有不測天雲的…

如同往常一樣,夏玖菜抱著她的琴到閣樓一角獨坐,她先焚起檀香,又錚錚的彈起琴來,這是她平時一個人獨處時的嗜好,而這把琴正是李于京知道她的興趣後,特地去找來的。

雖然她又再一次驚訝於他對琴的了解─那是一把鳳尾焦木的短琴,上頭刻著小篆,是個「韻」字。不過,根據那些跟在李于京身旁的侍衛透漏,那是他去跟李由央求的。

那是一首「平沙落雁」。她還是想家的,雖然母王不時會寄書信和一些故鄉衣物過來給她,可是長安是看不到那片黃沙,她只能靠著音樂寄情。

「太子妃新婚美滿啊,怎麼彈起這麼這麼憂愁的樂曲呢?」來的是一名嫋娜女子,頭挽雙髻,身穿月白色絲質綢衫,笑的甚是古怪。

夏玖菜認識她,她是李由的的妹妹李品的女兒,段郁,算起來是李于京的表妹。李品的丈夫段岱對唐國的君主之位一直很覬覦,再加上李于京又是個眾所周知的「傻子」,因此他對這個皇位是勢在必得。他本想透過親上加親的手段,將段郁嫁給李于京,並藉此控制李于京。可是,偏偏李由卻答應了真德女王所提的聯姻,害他得另想它法。

段郁也知道自己父親的想法,雖然她對李于京很是厭惡,但還是勉強配合。夏玖菜當上太子妃後,段岱還是處心積慮想把段郁變成太子的後宮之一,他深信,以女兒的心思,那夏玖菜一定會讓她鬥爭下來,所以,他便要段郁三不五時就進宮去跟夏玖菜「閒聊」。

夏玖菜知道來者不善,於是她便拿著琴,起身就走,卻讓段郁給拉住─

「太子妃怎麼走的那麼急,不聊聊嗎?」

「表妹,那咱們到少陽宮去談吧,這裡風大。」夏玖菜微笑地對她說。

「這裡空氣好,風景也好啊。」段郁婉拒。每次到少陽宮去,只要碰到李于京,她便會渾身是氣─他不是故意將茶潑在她身上,就是拿蛇、癩蝦蟆或蜈蚣之類的東西嚇她,在不然就是回家拉肚子拉兩、三天,害她都懷疑李于京是真傻還是假傻。

夏玖菜聽她拒絕,也不想跟她獨處,便道:「既然如此,表妹,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段郁伸手拉住夏玖菜,不過力道沒控制好,這一拉,夏玖菜就從樓梯摔了下來。

「好痛…」夏玖菜捂著肚子,臉色發白,冷汗直流。

段郁見情狀不對,轉身就想跑,卻碰到了來找夏玖菜的李于京。他一看見她身後的夏玖菜,臉色大變,急忙過去關切:「玖玖,妳怎麼了,臉色怎麼那麼白?」一邊又讓隨身侍衛顧住段郁,不讓她有機會偷跑。

夏玖菜緊緊抓著他的衣袖,痛苦的說:「我、我肚子、好、好痛…」他一把抱起她,轉頭吩咐侍衛:「宣幾個太醫到少陽宮來,就說太子妃出事了,要快!」一名侍衛得令,連忙往太醫院去。接著,他又指著傻住的段郁,清楚地說道:「先將她收押,再讓皇上傳段岱進宮。」另一個侍衛得令,也去了。

***

少陽宮內

「太子妃人是怎麼了?」李于京看著臉色蒼白的夏玖菜,有條不紊的問著那群太醫。

「太子,你…」幾個太醫卻被這樣「清醒」的李于京嚇到,幾個人就這樣交頭接耳談論起來,其中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醫先道:「太子,您人還好吧?」這話一出,其他太醫也跟著附和─今天的太子怪怪的啊!

李于京雖知道他們在奇怪什麼,卻因為擔心夏玖菜,還是不耐煩地道:「我是讓你們來看太子妃,不是我。」

幾個太醫聽他這樣說,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好把疑問放在心裡,連忙替夏玖菜看診。瞧了好一會,剛剛那名頭髮花白的太醫又道:「啟稟太子,太子妃是動到胎氣了,微臣幫太子妃開一些安胎補神的藥,吃了幾帖就沒事了。」

「你是說…?」這次,李于京倒真的傻住了,連忙問道:「王太醫,太子妃是有身孕了?!」

「是的,已有兩個多月了,目前胎兒很不穩定,需得好好靜養。」王太醫又道。

李于京激動地握住夏玖菜的手,又溫柔地順著她的頭髮,輕聲道:「這是我們的孩子啊,玖玖,妳知道嗎?」語氣裡滿滿地愛憐。

幾個太醫雖然已經習慣要當父親的人會有的反應,卻還是提醒:「那個,太子,我們藥方開好了,是不是…」
「荳柑,妳跟幾位太醫去抓藥。」他吩咐著因他的轉變而驚訝的荳柑。

荳柑傻傻地應了,便跟著幾個太醫下去,臨走前還問:「太子,您真的沒事嗎?」幾個太醫也好奇的盯著他看。

他輕笑道:「我看起來像有事嗎?」接著,他語氣一轉,道:「太子還是本來的太子,你們是來看太子妃的,其他事就別多說,懂嗎?」李于京雖笑,但表情是不容置疑的。

王太醫等人在皇宮裡待久了,也知好歹,都唯唯諾諾的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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