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女王本記》(二)

遲了很久才來更新......
蓓紫女王和可汗的故事真的很難寫啊,我實在狠不下心讓他們彼此傷害(倒)
寫得超級慢,慢到我都快受不了了=口=

據說我們好像有一整個夏天可以慢慢補完嘛(笑)

文筆不佳,請各位看倌隨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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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國都城安軍外,黃沙漫漫,位在城東的白玉河面泛著金光。突厥可汗高高騎在駿馬上,放眼遙望仍熱鬧看起來沒任何警覺的都城。他們還未意識到北防已破,而突厥軍主力已直逼夏國都城而來。沙缽羅向身邊的親衛笑說:「有這樣殘破的北防,這個國家居然能撐到現在也真是不容易。但在我面前只像是老鷹爪下的幼鼠,毫無還手的可能。」

「可汗,什麼時候要主動出擊?」身背長弓,手持斧頭的火海都用拇指畫過鋒銳的刃,露出嗜血的笑。

「明天清晨,讓弟兄們休息一下。現在我想看看這座城,在滅城之前,至少先留下些美好的印象。」沙缽羅冷酷的說:「傳令下去,在此紮營,右翼至安軍城東埋伏,我們明日一日出便從北方及東方雙面進攻。」突厥兵力眾多,訓練精良,即使分為兩路攻擊,實力也極為充裕。

「遵命,可汗。」火海都應道,便去傳令。

沙缽羅遠望著安軍,心中卻想著數週前在于闐國宴上遇見的女人。一夜盡歡後,她只說了自己是夏國人便翩然離去。但她窈窕的身段、讓他微醺的溫柔,還有帶些英氣的臉龐,讓他難以忘懷那夜美好的感覺。夏國,他想,出產這樣美女的國家,也有豐富的水源及極佳的戰略位置。建國一百餘年,今日要亡於他手中了。


當他正在思考的時候,有個親衛走向他。

「可汗,有個使者送來夏女王的信。」親衛呈上那封信。

「哦?夏女王?她想做什麼?」

「屬下不知,那使者只說請可汗親閱。」

沙缽羅接過信,看完之後微微一笑。「她希望我前往夏王宮中一晤。」

「那屬下……」

「不,她要求我一個人去。」

雖然想一個人前往與夏女王會面,但親衛們實在不放心,只好讓他們陪著進夏都城。

安軍規模不大,看起來跟一般綠洲城市沒兩樣,戰爭的消息似乎還沒傳進王都,攤販及商人還是在高聲叫賣著,人們沒有察覺到任何危險,也不知道明天此時,他們都會在突厥鐵蹄下哀嚎求饒。王宮在城市正中間,面東向陽而建,大殿達數層樓高,外牆及深寬的護城河讓沙缽羅多看了兩眼。

有人引導他們進宮,在大殿外,沙缽羅要親衛們在外面等候,他自己進去。火海都雖然極力阻止,但可汗的意志堅定,他只好放棄,站在門外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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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常空蕩的議事大殿,他沉穩的腳步聲迴盪在樑柱間。

「你來了。」端坐在龍椅中,身著夏國宮廷禮儀中君王最隆重禮袍的夏蓓紫,俯視那男人冷言道。

「誠如所願,我獨身前來,而妳也遵守約定,沒有閒雜人等在此。」站在距女王數層樓梯下的男子身材高大,眉宇粗獷,有著隱隱鋒銳之氣。

「很好,沒有那群廢官在此,也較好談正事。」

沙缽羅凝望著她,容貌看來像極那夜的女人,他感到訝異也有些激動,卻只哼了一聲,決定試探看看。「沒想到,我們再見面卻是這樣的景況。」

「天總不從人願。」蓓紫也認出這人,掩住自己的驚訝,盡力維持冰冷的表情說:「我可從來沒想過你會是突厥可汗。」

兩人默默互看著對方,都沒有說話的意思。

蓓紫看著那男人,思緒混亂解也解不開,但想國事為重,她終下定決心。

她緩步走下階梯,從懷裡取出一個卷軸,低頭用雙手奉上,半長瀏海掩住她的表情。

「這是什麼?」他接過去,展開讀了讀。他銳利的眼神盯著蓓紫低下的頭。「降書?連仗都還沒打,就這樣投降?」他不屑的嗤笑。「妳覺得妳盡到了身為君王的責任嗎?妳的人民真是悲慘。」

蓓紫低頭沉默,過了一陣子才緩緩開口說:「你錯了,這才是為了社稷。若是仗一開打,突厥鐵蹄不知要踏死多少人民,踩死多少作物。夏國以貿易為主,但區區小國,經不起戰爭的摧殘。加上你應該知道,本國沒有獨當一面的大將。」

「妳有。」蓓紫聞言抬起頭來直直的看著他。「妳明明可以放權給誠國公主政,但妳卻沒有。為什麼?」

「誠國公並沒有掌權的意願,況且他也離開夏國了。」她微側,避重就輕的說。

「真是如此嗎?」沙缽羅挑釁般的說著。

「突厥可汗,這是本國內政,不需他國君主煩心。現在,你是否接受這份降書,並願你能承諾不傷害夏國國民。」

沙缽羅低頭看著嬌小卻昂然站立的夏女王,唇邊似乎浮起了笑容。

「我可以接受你的降書,但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蓓紫心頭一驚,嗓音無法控制的顫抖,他逼近的高大身影讓她有股衝動往後退,而這個男人的眼神總讓她莫名的恐懼。談判要直視對方,想起叔叔的教導,她逼自己瞪著眼前的男人。

「我給妳兩個選擇,屠城……或成為我的可敦。」沙缽羅的眼神變的深沉,似乎還帶點情欲的成分。

「這……」她遲疑。

「妳知道只要我下令,不只一個安軍,三個安軍都能被我挑了。」

她早知道突厥的厲害,小小的夏國,加上敗壞的朝政,怎能對抗剛登位正意氣風發的突厥可汗。但她仍是鼓起勇氣說:「突厥可汗,朕身為夏女王,早有與國同存亡的覺悟,只請你對夏國人民手下留情。」

「很好,妳的選擇是屠城?」沙缽羅說完便欲轉身離去。

「等……等等。」蓓紫緊張的失了禮節,伸手抓住突厥可汗的袖子。沙缽羅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

她深吸了一口氣:「你保證不傷害夏國人民,不搶劫沒收人民的身家財物?讓他們維持現在的生活?」

他瞥著面露尷尬的女王,微微一笑:「我答應。」

「那……。」蓓紫緊咬著唇,「好。」




當日黃昏,兩人於外城門遞交降書,夏國正式投降。




不懂為何投降,夏國人心惶惶不安,也擔心投降後好戰的突厥人會血洗安軍,像之前被他們征服的小國一般。雖然蓓紫已經親自對人民保證突厥可汗不會傷害他們,可以繼續正常的生活。但安軍城民仍等到親眼見到突厥龐大的兵力撤走,才知道之前在他們還未意識時曾面臨多大的危險,也因為女王當機立斷選擇直接投降,才能保護夏國人民的身家財產。雖然夏國的統治就此停止,但曾身為夏國人民的人,無不感念這位女王的勇氣與無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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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沙缽羅並騎遙望遠方的安軍城,蓓紫除了自責還是自責,從武昭王辛苦打下的根基就在自己手中葬送,身為亡國之主,實在無臉苟活下去。但……她瞥了一眼身邊的神色冰冷的突厥可汗,唉,她也沒有其他選擇。

「捨不得?」她聽見身邊的男人問。

捨不得?當然捨不得,畢竟是她曾承諾守護的國家啊。

「……嗯。」她垂下視線,不敢再看。又想起安軍城內處處有香甜的泉水湧出,渠道四佈,灌溉大片荒涼沙漠,綠意盎然。但現在鋪陳在她面前的,只有枯黃無邊的大漠。

看著身邊的女人神色落寞,沙缽羅只淡淡的說:「該走了。」

蓓紫點了點頭,突然想起遠在長安的叔叔,和他的最後一句話。

「替本王轉告她。要她每天唸本王的名字一次,連名帶姓的,直到真遇見本王為止!」

「叔叔,您說只要每天喚您的名字,夏賜劍,我們就能再見面的,但現在……我們卻都身在異鄉,也許只能等下輩子才能再見面了吧。」她嘆了口氣,低聲說著。

一陣風從安軍背倚的崑崙山上刮下,寒冷的風橫越綠洲帶上清涼水氣,吹向乾熱的北方,黑髮與馬鬃在風中翻飛,打得她臉頰有些疼痛。她回頭看了最後一眼,企圖想把這城市緊緊留在自己記憶中,位在崑崙山陰的安軍顯得孤寂渺小。沙缽羅控馬往回走,蓓紫只好跟隨著,把安軍拋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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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她帶回突厥營地,王帳外,在風中獵獵作響的大旗上繪著猙獰的狼首。將她安頓在自己帳內後。便出來對火海都吩咐:「看好她,別讓她有機會傷害自己。」

「可汗,為什麼接受夏國投降?」

「……先看好她就是了。」

火海都向帳內瞄了兩眼,看見那女子安靜的跪坐在毯上,動也不動,視線低垂,看不清楚臉。火海都雖滿腹疑惑,但可汗下令,不得違背。

蓓紫就這樣住在他的營帳中,雖沒被限制行動,但身邊總會有一兩名親衛跟著,他們知道她是誰,不會視她為一般的俘虜對待,但也不讓她和其他人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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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三天了,自從將她帶回來,沙缽羅三天沒回王帳了。蓓紫不知道這是好是壞,也不敢問身邊的冷臉護衛,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只好提心吊膽的等著。

這晚,他回來了,帶著深濃的疲憊,像這三天來都沒睡好。蓓紫窩在營帳旁把頭埋在膝蓋上,滿懷戒心的看著他走進王帳。他沒說什麼,只走向床鋪,示意要她過來。

她搖搖頭,撇開臉。

不耐她的沉默,沙缽羅直接一把抓起她,不顧她的掙扎便直接放到床上去。

「你……快放開我。」她用力想推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

「我很累,不要惹我。」

「既然你很累,就不要……」她突然住口,神情尷尬。

沙缽羅饒富興味的看著她說:「不要什麼?」

蓓紫閉口不語,兩人互瞪,氣氛曖昧。


「我這幾天都在處理夏國的事。」他道。夏國這兩個字順利贏得她的注意,她緊張的說:「你要記得曾答應過我……」

「雖然我允諾過不傷害居民,但妳那些無能的臣下可以直接處理掉吧。」這男人輕描淡寫的說。「而夏國的首長我已經命那瓦沙齊擔任,我想在妳們的價值觀中,他應該稱得上是能幹仁慈的人。」他一手撐著身體,一手輕撫她柔細的髮絲,看她有些傻眼,唇邊帶點笑意。

微微轉開頭,蓓紫只能沉默,她一點沒想到在他的粗獷外表下卻有著細膩的心思。他的手很大,很粗糙,有著長年握劍和弓所磨出來的厚繭,撫著她的髮,卻溫柔的不可思議。感覺腰上一緊,整個人埋進他胸膛裡,她臉頰瞬間紅透,還想掙扎,但驚訝的發現這男人居然睡著了。


而且還睡得很熟。


看著這男人的平靜的睡臉,蓓紫感到一陣無奈和淡淡的……是迷惘嗎?她搞不清楚。他抱得很緊,她掙脫不開只好放棄。枕著他的胸膛,心情翻騰不定,不知過了多久,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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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和將領們在帳中談論戰略時,蓓紫總是在旁默默聽著。沙缽羅並不顧忌讓她聽到,或許說,他根本不認為她會懂兵法戰略。

這天,沙缽羅與幾位千長與百長在王帳中討論最近侵擾突厥與唐國邊境的馬賊。他們已經突襲了好幾個突厥部落,奪走牧人們的財產。雖然鎮守邊境的將領多次圍剿,但馬賊多次直接躲進祁連山區,讓不熟悉山區地形的突厥軍屢次吃了大虧。

他們正苦惱著如何一次解決這些狂妄的馬賊,畢竟他們只要見苗頭不對便一哄而散,再追趕也追不到。討論到這裡便陷入僵局,眾人面面相覷,提不出什麼好方法。

「若用優勢兵力包圍馬賊兩翼,將其驅趕至某個山谷,再一舉殲滅如何。」清亮的女聲從他們身後傳來,本來窩在帳邊的蓓紫直起身,走向圍著地圖的將領們。「就我的想法,此地便是最適合之處。」她手指著地圖上靠近祁連山北一條小小的橫線,氣勢凜然而自信。

「燕子崖?」一個千長訝然失笑,「長寬只允許兩人並肩,越往深處走還會越狹窄,頂處還收口。這種地形怎麼適合用優勢兵力壓迫馬賊?」

「突厥軍中有不錯的弓箭手,雖然人數稍少,但若直接埋伏在崖上朝下射擊,卡在中間的馬賊必然進退不得。再加以軍力包圍兩側開口,定能一舉殲滅他們。但重點在於如何把馬賊集中,再逼進山谷中。」

其餘將領仔細思考了她的話,有人還想再問詳細一些,但蓓紫瞄了一眼沙缽羅,她看他黝黑的臉上帶點不悅,只微微笑:「我只是隨便提個意見,請別在意。」說完便輕步走出帳外。

開完會後,沙缽羅在南邊的草原上找到坐在小丘上吹風的蓓紫。火海都跟著她,佇立在她身後看守。

「沒想到妳會插入討論。而且妳說的計畫,跟我所想的並未相差太多。」這奇妙的女子比他原來想的還要聰慧,於是他好奇了,既然有此才幹,為何還會朝政敗壞到無法挽回的局面?

「沒什麼。日前馬賊也侵擾過夏國邊境,我早已想過解決方式,只嫌兵力不足,無法實行罷了。」她語氣很輕。

他們並肩坐著。強風吹過高草原,長草搖動,颯颯作響。

「妳比我所想的聰明多了。」

「難道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看見夏國的朝政,很容易給人這樣的印象。」他冷冷道。

聽見他傷人的話語,但說的確是事實,蓓紫難以辯駁只無言以對。

「覺得受傷?但這就是世道,不會給失敗者一絲憐憫。」他嗤笑,語氣嚴酷,冷得像雪水浸透她全身。

她懂,再懂也不過了。雖然她現在似乎毫無隔閡地坐在他身邊,但實際上她仍是戰敗的俘虜,身為失敗者,她沒有任何選擇。

「你說得一點也沒錯。」她苦澀的說,試圖甩開他緊握的手。

「討厭我?」這男人用難解的表情看著她,漆黑的眼深深望進她的瞳孔,讓她渾身震顫。其實她並不討厭他的碰觸,有時甚至為之悸動不已,但那道城牆依然存在著,一道劃開夏國與突厥的長城狠狠擋在他們之間,而那並不是光單純的愛情或肉體上的關係所能擊碎的。

她累了,對於那男人的強取豪奪,她根本招架不住。

如果夏國朝政已穩定下來,有沒有她這個故主似乎也沒有關係……

她在深沉的絕望中掙扎,身心被禁錮在這樣的景況中,未來只見一片昏茫。她知道,褪去王的華美外衣後,她只是一個脆弱而無能為力的女人。


9 個意見:

匿名 提到...

直接按文章分類的話
看不到末代女王本記的第一部份耶
可能要再設定一下喔~

匿名 提到...

看到新進度了~~開心(打滾ing)
什麼時候要(用身體)來解決國仇家恨勒?

pey 提到...

我可以說氛圍不允許我寫三天三夜嗎?XD(被毆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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